朝九晚五的工作，为什么不香了？

全职工作与自由职业，你会怎么选？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后者，认为独立工作不仅能获得更大的自主权、更多的自由，也更有保障性。传统工作似乎已经不像过去那么有吸引力了。这种情况下，对于企业来说，想要留住优秀员工，可以考虑本文的4点建议。

我们11年来一直在记录美国独立工作人群的发展、概况、愿望和需求。这个人群不断增加，包括自雇咨询顾问、自由职业者、独立承包商、零工等。最近我们发现了令人吃惊的趋势：绝大多数独立工作者表示，与传统的全职工作相比，独立工作风险更低、更有保障。

过去，就业保障、有吸引力的福利和事业发展一直是传统全职工作的一大吸引力所在。自营职业或独立工作则涉及许多取舍：获得了更大的自主权或更多的自由，可以追求自己热爱的事物或喜欢的工作，但也会失去稳定的收入、同事间的情谊和或大或小的公司可提供的各种支持。

我们2021年对美国6240位工作者开展了问卷调查，其中有928位独立工作者。对“我觉得独立工作更有保障”表示同意的独立工作者多达68%——这个比例在2011年为32%，2019年为53%。

还有一个有趣的发现：过去4年里，我们询问传统全职员工是否觉得独立工作比固定工作风险更低。回答“是”的固定职业者比例从2018年的18%增加到2021年的29%。换言之，认为独立工作比传统工作更安全的人，在独立工作者里10个有7个，传统员工里10个有3个。

推动这种转变的是传统工作和独立工作领域出现的几大长期趋势——被疫情加剧的趋势。

传统工作越来越没有保障

很多人觉得传统工作不像过去那么有吸引力了，这是有原因的。过去几十年来，企业一直抑制工资增长并削减福利。此外，信息技术迅速发展，模糊了家庭与工作的界限，让很多朝九晚五的工作变得更像是24小时待机。

工作保障显然受到了打击。即使在经济发展较好的时期，企业重组和裁员都很普遍。而当危机来临，企业就会大幅度削减工作岗位以减少工资开支。2007年至2010年间的大萧条时期有870万职位被削减，直到2014年5月才恢复衰退前的峰值水平。新冠疫情来袭，对工作岗位的影响非常严重。美国雇主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削减了近220万职位，占总数的14.4%。

独立工作者更有信心

与此同时，独立工作逐渐成为美国经济中的常态。2021年独立工作报告表明，独立工作者的数量在过去十年里稳步提升，2021年全职和兼职独立工作者达到510万人。科技发展，特别是互联网的发展，使得独立运营业务或成为独立承包商更加容易。各种平台、软件和其他服务纷纷涌现，减轻了独立工作的压力并提供支持。个体经营者也可以更轻松地以更便宜的价格获得医保，这是大部分传统的固定工作者最关心的一个福利问题。

还有一个因素：顺周期性。做某件事的人增加，就会有更多的人认为这件事可行。自雇变得更加普遍，更多雇主愿意与独立工作者合作，更多的人了解独立工作者。2018年独立工作研究数据表明，29%的独立工作者和25%的传统员工说自己朋友里自雇或开始独立运营业务的人比以往更多了，去年的这个比例则达到42%和38%。

而且，独立工作虽然可能无法提供定期薪水或带薪病假，但也有其独特的保障来源。许多独立工作者认为，拥有多个不同的收入来源——不同的客户、不同的现金流等——比依赖单个雇主更有保障，而且保障是多维的。独立工作者自行管理工作和生活，可以调整适应变化的经济条件，不必受脾气无常的管理者和雇主一时心血来潮影响。

疫情成为催化剂

新冠疫情既凸显了依赖固定工作的内在矛盾，又进一步推动了人们想要更大的灵活性、自主权和控制权的趋势。这给身处其中的人造成很大的打击，促使人们从根本上重新思考自己想要和需要从工作中获得什么，以及自己到底想不想工作。“人生只有一次”（You Only Live Once，简称YOLO）运动、Reddit网站的反工作运动和中国的“躺平”运动，都表明全球多维度的推动力促使人们远离传统固定工作。

很多人表现出强烈的渴望，想找到自己热爱并能够反映自己价值观的工作。还有一些人意识到自己不想忍受长时间通勤和长时间被困在办公室里。非正常死亡、提前退休和育儿方面持续的危机，使得寻求全职工作的人数整体减少。这些因素不仅增加了员工的议价能力，也增加了独立工作的魅力。

公司应该怎么办？

即使疫情的影响平息，也不可能迅速回归以往的状况了。

那么，公司应当如何努力招聘并保留员工？很显然，要让传统全职工作更有吸引力、更保险。许多雇主能够提供更可预测的收入和更好的福利，比自雇者的待遇更好，但也仅止于此。

我们有以下四个建议：

为员工提供更高的自主权、控制权和灵活性。公司必须让员工对工作生活平衡有更大的控制权，包括但不限于允许远程工作——皮尤研究中心的一项研究表明，这是大部分员工想要的。雇主还要给员工更多的工作自主权。

对员工的贡献表示重视。麦肯锡的一篇文章说，“过去六个月里员工最常提到的离职原因，不是薪水、奖金和福利，而是‘感到不被组织重视’（54%）、‘不被管理者重视’（52%）以及‘没有归属感’（51%）。”

同样，我们的独立工作问卷中问及对自己工作感到满意的原因，获得的答案里也没有立刻出现金钱因素。“客户欣赏我的工作质量”这个答案排在第三位（前两位是“工作很有趣”和“工作灵活性和控制权”）。

提供在职发展、学习和前往其他地区工作的机会。独立工作者很喜欢可以接触各种不同任务和有机会学习新技能这两点。提升员工在内部的流动性，可以产生很大的吸引力。成熟企业可以提供近似零工式工作的借调和临时任务、成立内部人才市场、建立短期团队迅速完成特定项目，这些方法都可以让员工有机会探索不同的部门、学习新技能并参与各种不同的项目。

雇用更多的独立工作者。无法打败他们，就加入他们。这也许不是什么精深的管理箴言。但我们数次发现，独立工作者不会被薪水吸引回传统工作岗位。大部分独立工作者（71%）表示愿意少赚些钱换取自雇在金钱以外的好处。我们还发现，独立工作者通常坚持走自己的路，74%表示打算继续独立工作。随着越来越多的独立工作者认为这条路更保险，雇主必然要跟他们合作。

工作保障是人们选择传统固定工作的关键要素。然而固定工作的保障减少，加上人们重新思考自己在工作与生活中想要的是什么，越来越多的人在选择工作时开始重视灵活性、自主性和控制权。因此，要想在疫情过后吸引和保留顶尖人才，雇主必须提供与独立工作相当的灵活性和自由。

关键词：职场

卡罗琳·奥凯尔斯（Carolyn Ockels）、史蒂夫·金（Steve King）、赫内·扎伊诺（Gene Zaino）|文

卡罗琳·奥凯尔斯是研究及咨询公司Emergent Research管理合伙人，该公司关注未来工作。史蒂夫·金是研究及咨询公司Emergent Research合伙人。赫内·扎伊诺是科技平台MBO Partners的创始人兼执行董事长，该平台旨在为独立专业人士和企业组织合作提供便利。

朔间|译 周强|编校